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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给我900万让买离公司近的房,男友选离他公司280米的,说剩一万买电动自行车,一小时到你单位,多好

发布日期:2025-11-22 14:36    点击次数:166

声明: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,情节均为虚构故事,所有人物、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,与现实无关。图片非真实画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。

手机屏幕亮起,一条银行入账通知赫然显示在顶端,而我,正置身于一场冗长乏味的公司部门例会中。

9000000.00元。

那一长串的零让我数了好几遍,才敢确认是整整九百万。我脑子嗡的一声,几秒钟后才回过神,立刻拿着手机溜出会议室,给我母亲拨了回去:“妈,您怎么突然转了这么多钱过来?”

“晓玥,这是你爸和我给你置办房产的款项。”母亲林慧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,“你现在的工作太耗神,每天在路上折腾两个钟头,身体哪受得了。去挑个离单位近便的住所,余下的款子就当零用钱,自己支配。”

我的鼻腔瞬间泛酸,一句话都讲不出来。还没等我平复情绪,身旁的男友周铭已经把头探了过来。

他瞥见了那条短信通知,双眼瞬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:“九百万?叔叔阿姨对你也太慷慨了!晓玥,我们别等了,现在就去看房子!”

当天下午,周铭破天荒地请了半天假,兴致勃勃地陪我踏上了看房之旅。

房产中介张姐业务纯熟,带我们看的几处房源都坐落在我公司所在的金融区,无论交通还是生活设施都无可挑剔。我尤其心仪其中一套紧邻地铁口的公寓,从那里步行到我的办公楼,不过一刻钟。

然而,周铭却突然表态:“我觉得这套不合适。”

“理由呢?”我有些不解。

“离我的公司也太远了。”他眉头紧锁,转向中介,“张姐,你们在滨江那边的开发区有没有房源?最好是靠近数字信息港那一带的。”

张姐明显愣住了:“房子倒是有,可是顾小姐的公司在市中心,从滨江过来,路程可不近。”

“那都不是问题。”周铭脸上绽开一个自以为完美的笑容,“我刚在手机上查到一套绝佳的房子,就在我们‘跃动科技’楼下,直线距离二百八十米!总价七百九十九万,剩下的那一万块,正好买辆顶配的电动自行车。晓玥,你想想,你每天骑车去上班,一个小时就到你单位了,多方便!”

那一瞬间,我感觉自己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,彻底僵在了原地。

01

我叫顾晓玥,和周铭的相识,要追溯到大学校园。

我主修的是文化产业管理,他则在计算机系深造。我们的交集始于一次社团联合活动,他在迎新晚会的舞台上,抱着一把旧吉他,自弹自唱了一首当时很火的民谣。我混在台下的人群里,觉得这个抱着吉他的清瘦男生,身上有种特别的文艺气质。

之后,他通过朋友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,两个人便顺理成章地熟悉起来。

大三那年的第一场雪,他在铺满白雪的操场上向我告白。手里那束鲜红的玫瑰在寒风里微微颤抖,他的鼻尖冻得通红,声音却异常清晰:“顾晓玥,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?”

我点了头。

那段时光,现在回想起来,单纯得像一杯蒸馏水。我们会在周末泡在图书馆里,各自对着专业书啃上一天;会在傍晚时分,手牵手绕着塑胶跑道一圈圈地散步;假期里,会背着包去探索邻近城市的风土人情。他记得我的生理期,会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;他会在我为论文抓狂时,默默帮我整理好参考文献;他会在我偶尔情绪低落时,笨拙地抱着我,一遍遍说“有我呢”。

毕业之后,我们选择一同留在了这座名为“海城”的繁华都市。

我凭借优秀的专业背景和外语能力,进入了一家知名的文化投资公司,负责海外项目引进,起薪就有三万五,在同届毕业生中相当亮眼。周铭则进入了滨江开发区一家名为“跃动科技”的互联网企业,从事后端程序开发,月薪两万出头。

为了工作便利,我租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,一套小小的开间,月租金就要四千五。周铭则选择了公司附近的合租房,房租便宜,一个月只要两千二。

我们两人的住所,横跨了整座城市,每一次见面,都意味着单程超过一小时的地铁颠簸。

“周铭,要不你搬到我这边来一起住?”有一次,我终于忍不住提议,“我这里虽然离你公司是远了点,但好在是地铁始发站,总能有座位。”

“不行。”周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,“我那边房租能省下一大笔开销。而且,我们公司是‘九九六’福报,我几乎天天都要加班到深夜,住在公司旁边,能多睡会儿。”

我表示理解。互联网行业的加班文化确实令人发指,住得太远,无异于自我消耗。

可我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疙瘩,他似乎永远都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,从未真正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过。

02

今年开春,我爸妈特地从老家开车来看我。

座驾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。我父亲顾建国早年做外贸起家,近些年又投资了些实业,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在老家置办了庄园,名下还有几处商业地产。

“晓玥,你租的这个地方也太局促了。”母亲林慧芳环顾着我这不足五十平米的单身公寓,眉头微蹙,“一个月还要四千五的租金,太不划算了。”

“妈,我一个人住足够了。”我笑着回应,“等我以后攒够了首付,就自己买一套。”

“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。”父亲叹了口气,语气却很果断,“这样,爸给你转九百万,你去买个像样点的房子,挑个离你公司近的,别再把时间浪费在通勤上了。”

“爸,这数目也太大了。”

“一点都不多。”父亲直接打断了我的话,“这笔钱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。你是我和你妈唯一的宝贝女儿,我们辛苦打拼,不就是为了让你能活得轻松自在一些吗?”

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:“爸,妈,谢谢你们。”

“傻丫头。”母亲轻拍我的手背,话锋一转,“对了,周铭那孩子呢?怎么没见着人影?”

“他公司有项目要赶,在加班。”

“这小伙子,事业心还挺强。”母亲笑了笑,“不过也对,你们年轻人现在压力都大。晓玥,你跟周铭处了也有几年了吧?有没有考虑过后面的事?”

“妈,我们才刚工作没多久,不着急。”

“也是。”父亲接过话头,神情却严肃了几分,“不过晓玥,你得记住一件事,挑伴侣,人品是第一位的。这笔钱,是爸妈给你个人买房的,跟他周铭没有任何关系。如果你们真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,婚前财产公证是必须的。”

“爸,您想得太远了。”我当时笑着说,“周铭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。”

“人心隔着肚皮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父亲的语气不容置喙,“你还单纯,很多事情看不穿。爸妈是过来人,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了。”

那时候,我并没有把父亲的忠告真正放在心上。

然而,随后发生的一切,却精准地印证了他的先见之明。

03

那天夜里,周铭忙完工作,赶来我的小公寓。

我把父母打算出资给我买房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
“真的吗?叔叔阿姨要给你九百万买房?”周铭整个人都兴奋得快要蹦起来,“晓玥,这简直太棒了!我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!”

听到“我们”这个词,我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,但终究没有说什么。

“叔叔阿姨真是没得说。”周铭紧紧搂住我,语气里满是艳羡,“晓玥,你真是太幸福了,能有这么开明的父母。”

“是啊,我爸妈一直都很疼我。”
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看房?”周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
“这个周末吧,我已经联系了中介。”

“太好了,太好了。”周铭连连点头,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,“晓玥,我跟你讲,买房是人生大事,必须慎之又慎。地段、学区、升值潜力,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位。”

“嗯,我明白。”

“对了,”周铭话锋一转,突然说道,“我个人觉得,咱们应该把目标锁定在滨江开发区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我怔了一下,“我的公司在市中心金融区啊。”

“滨江才是海城的未来!”周铭说得斩钉截铁,“你看看现在那边聚集了多少高新科技企业,未来绝对是整个城市的经济增长极。而且那边的房价还处在洼地,九百万足够我们拿下一套非常阔绰的大平层了。”

“可那地方离我的公司太远了。”

“距离不是问题,你可以每天早起一个小时嘛。”周铭轻松地笑着说,“或者,干脆换个工作,跳槽到滨江那边的企业,以你的能力,肯定没问题。”

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:“周铭,这是我爸妈给我买房的钱,他们的初衷,就是让我买个离公司近的。”

“我明白,我明白。”周铭立刻安抚道,“我这不只是提个建议嘛。你先别动气,咱们等周末实地看房的时候再具体商量。”

那天晚上,周铭离开后,我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久久不能入睡。

他刚才那些话,像一根根细小的刺,扎在我的心头。

这笔钱,是我父母赠予我的,为什么他要如此急切地介入决策?而且他力主买在滨江,难道不就是因为他自己的公司在那里吗?

可转念又一想,或许他真的是在为“我们”的将来打算。毕竟,我们已经交往了这么多年,婚姻是迟早要面对的话题。

我这样劝慰着自己,努力把那些不愉快的念头压下去。

04

周末,我与周铭如约去看房。

中介张姐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干练女性,她根据我的需求,提前筛选了几处优质房源。

第一处位于金融区核心地段,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,九十八平米,报价七百五十万。从公寓楼下步行到我的公司,只需要十五分钟。

我对这套房子非常满意。户型周正,南北通透,楼下就是地铁枢纽,周边的商业、医疗、教育资源一应俱全。

“这套很不错。”我扭头对周铭说,眼里带着期待。

周铭却紧锁着眉头,摇了摇头:“我觉得不行。”

“哪里不行?”

“你看这楼盘,二零一六年的,都快十年楼龄了,太旧了。”周铭挑剔地评价道,“而且面积也太小,两室一厅才九十多平,以后我们结了婚,有了孩子,哪里够住?”

“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好?”

“先别急,看看下一套再说。”

第二处同样在市中心,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户型,一百三十五平,总价九百二十万,距离我的公司地铁只有一站路。

这套房子要新得多,二零二一年的楼盘,开发商做的精装修,可以直接拎包入住。但总价超出了预算二十万。

“这套感觉如何?”我询问周铭的意见。

“价格太高了。”周铭再次摇头,“而且你仔细看这个户型设计,主卧的面积偏小,客厅的开间也不够大。再说,这种高档小区的物业费肯定不便宜,一平米估计要六块钱,一个月光物业费就得八百多,一年下来就是一万块,太不划算了。”

我有些无言以对:“周铭,你到底想买什么样的?”

“别着急嘛,不是还有最后一处没看吗?”

第三处,也就是最后一处房源,位于滨江开发区,紧邻着数字信息港。一套一百四十平米的三室两厅,总价七百九十九万。

房子是全新的,二零二三年的楼盘,装修风格现代简约,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开阔的江景。小区的绿化和公共设施也做得相当出色,游泳池、健身会所、儿童游乐区应有尽有。

“这套简直完美!”周铭的双眼瞬间被点亮,“晓玥,你快看这房子,面积够大,装修又新,价格还这么实惠。最关键的是地段,你知道这里未来的发展前景有多广阔吗?”

“可是,这里离我的公司实在太远了。”

“不远,一点都不远。”周铭拉着我的手,兴奋地比划着,“你看,这里离地铁站也不算远,坐地铁到你公司,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。”

“一个小时多一点还不算远?”我眉头紧锁,“那我每天光是上下班,就要在路上耗费将近三个小时,我哪还有精力应付工作?”

“那你可以开车嘛。”周铭提议道,“等我们买了房,再买辆车,你开车上班,高峰期也就一个小时左右。”

“可我爸妈的意思,就是让我买个近的,省去通勤的辛苦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但是晓玥,你得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啊。”周铭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,“你仔细想想,我们将来肯定是要结婚的。我在滨江上班,你在市中心上班,那我们的家到底要安在哪里?总不能让其中一个人每天长途跋涉吧?”

“那为什么不能是你长途跋涉?”

周铭愣住了,随即辩解道:“我,我是男人,通勤远一点辛苦一点无所谓。但你是女孩子,每天起早贪黑的,多累啊。”

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体贴我,可我总觉得味道不对。

“而且晓玥,你再想想,这套房子离我的公司才二百八十米!”周铭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,“我以后上班,走路五分钟就到了!这样我每天都能多睡一个小时,多好啊!”

我注视着他,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感。

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周铭吗?

那个在雪地里为我捧上玫瑰的青涩男生,那个在我生病时第一时间送来药品的温暖男生,那个信誓旦旦说会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男生。

可现在,他的脑子里,盘算的似乎全都是他自己。

“周铭,”我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,“这套房子,是我爸妈出钱给我买的,他们的唯一要求,就是离我的公司近。如果买在滨江,就完全违背了他们的初衷。”

“那你跟叔叔阿姨沟通一下嘛。”周铭不以为意地说道,“我相信他们是通情达理的,会理解的。毕竟,我们是要组建家庭的,总得综合考虑两个人的实际情况。”

“周铭,我们还没有结婚。”

“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啊。”周铭笑着说,“晓玥,你该不会是不想跟我结婚吧?”

我沉默了。

是我不想和他结婚吗?

还是他此刻的所作所为,让我对这段感情,对我们的未来,产生了深深的怀疑?

05

看完房回家的路上,周铭还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滨江那套房子的美好蓝图。

我感到一阵烦躁,打断了他:“我有点累,想自己静一会儿。”

“哦,好好,那你好好休息。”周铭察觉到了我的情绪,说道,“那我先回去了。对了晓玥,你今晚务必好好考虑一下,我觉得那套房子,真的是我们最理想的选择。”

他走后,我立刻给母亲拨通了电话。

“妈,我今天去看房子了。”

“怎么样?有相中的吗?”

“有一套各方面都挺满意的,就在市中心,离我公司特别近。”我停顿了一下,说道,“但是,周铭不同意。”

“他为什么不同意?”

“他觉得应该买在滨江开发区,因为离他的公司近。”

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几秒钟后,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清冷:“晓玥,这笔钱,是给你买房的,不是给他买房的。你想买哪一套,就定哪一套,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。”

“可是妈,我们以后总归是要结婚的。”

“就算是结婚,也要分清楚婚前和婚后,你的和他的。”母亲直接打断了我,“晓玥,妈问你一句实话,你必须如实回答。你和周铭在一起这几年,他对你,真的好吗?”

我一下子愣住了:“好啊,他对我挺好的。”

“那你给妈举个具体的例子。”

我张了张嘴,脑子里飞速地搜索着,却惊恐地发现,竟然找不到一个近期的、有说服力的例子。

是的,以前他确实对我很好。他会精心准备礼物,会陪我看冗长的文艺片,会在我受委屈时给我拥抱。

可是,自从我们毕业工作之后,一切好像都变了。

他很少再主动来市中心看我,理由永远是“住得太远,来回一趟太折腾”。

我们出去约会吃饭,他开始频繁地提议AA制,说辞是“大家赚钱都不容易,各付各的,谁也不欠谁”。

我生日那天,他送了我一束玫瑰,但那花,是从某个折扣电商平台买的,送到我手里时,花瓣已经有些蔫了。

前阵子我重感冒,发烧到三十九度,他在通讯软件上发来一句“多喝热水”,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。

“晓玥?怎么不说话了?”母亲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。

“妈,我,我突然发现,他好像真的没有以前对我那么好了。”我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
“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因为他觉得已经把你牢牢抓在手里了,不需要再投入任何成本了。”母亲叹了口气,“晓玥,妈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。这种男人,婚前尚且如此,婚后只会变本加厉。”

“妈。”

“你听妈说完。”母亲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妈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坏,但他现在的种种表现,确实让人无法放心。这次买房的事情,就是一块最好的试金石。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,为你着想,就应该毫无保留地支持你买离公司近的房子。可他呢?他处处都在引导你买离他公司近的房子,这说明了什么?说明在他的世界里,他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,你,要排在后面。”

我的眼泪,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
母亲说的每一个字,都精准地戳中了我内心深处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、隐隐作痛的疑虑。

“晓玥,妈不是想破坏你们的感情。”母亲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,“妈只是希望你,能借着这件事,彻底看清楚这个人,然后再冷静地决定,要不要和他共度余生。”

“妈,我明白了。”

那一整夜,我彻夜无眠。

06

第二天,周铭又来找我了。

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,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,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数据和图表。

“晓玥,快看,这是我昨天熬夜做的详细规划。”他一脸兴奋地在我面前展开笔记本,“如果我们拿下滨江那套房子,每个月的固定支出是这样的:物业费四百八,水电燃气费大概两百五,网络费一百二,加起来还不到八百块。而且,你再看这个区域的房价走势图,未来五年,至少还有百分之三十的上涨空间,几年后我们就算转手卖掉,起码能净赚两百万!”

我静静地看着他,感觉心里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。

“周铭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买在那里,我每天要耗费近三个小时在通勤上?”

“没有那么夸张,最多两个多小时。”周铭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,“而且晓玥,你完全可以在地铁上利用这段时间学习充电,看看书,听听线上课程,时间很快就打发了。”

“那为什么,不能是你每天通勤两个多小时?”

“我,我工作性质不一样啊。”周铭的语气变得理直气壮,“我每天都要高强度加班,脑子转个不停,如果再耗费那么多时间在路上,那我还要不要休息了?”

“所以,就应该让我每天耗费两个多小时在路上?”

“晓玥,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?”周铭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,“我做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好,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呢?”

“为了我们好,还是为了你好?”

“当然是为我们好!”周铭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,“你想想看,我每天节省下来的通勤时间,不就可以用来多陪陪你,多分担一些家务吗?这难道不是为你好?”

我发出一声冷笑:“你确定,你会用节省下来的时间陪我,或者分担家务?”

“那当然!”

“那我问你,过去的这三个月,你主动来市中心看过我几次?”

周铭的表情僵了一下:“我,我不是工作忙嘛。”

“你工作忙,难道我就清闲吗?”我直接截断了他的话,“周铭,我现在终于彻底想明白了,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为我考虑过一分一毫,你所想的,从头到尾都只有你自己。”

“晓玥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?”周铭急了,脸上泛起红晕,“我对你不好吗?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我给你买过多少东西,陪你看过多少场电影,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?”

“那些都是过去式了。”我冷漠地回应,“现在的你,和当初的你,已经判若两人。”

“我哪里不一样了?”

“你变得自私,变得凡事只考虑自己的利益,变得斤斤计较。”

“我斤斤计较?”周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气得笑了起来,“顾晓玥,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有多拮据?我一个月工资才两万出头,刨去房租、伙食、交通,还能剩下几个钱?我每次请你吃饭,给你买礼物,都要盘算好久,可你呢?你从来都没有体谅过我的难处!”

“所以,你现在是在指责我?指责我没有替你分担开销?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我从沙发上站起来,直视着他,“周铭,我今天就问你一句,你爱的,到底是我这个人,还是我家的背景和钱?”

周铭的脸色瞬间变了:“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?我爱的当然是你这个人!”

“那为什么,从你知道我爸妈要给我这笔钱买房开始,你的言行举止就充满了算计?”

“我哪里算计了?我那是在帮你做最优规划!”

“规划?”我再次冷笑,“规划出一个离你公司二百八十米,却让我每天要花近三小时通勤的方案?”

“晓玥,你听我解释。”

“不需要解释了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感觉胸口堵得厉害,“周铭,我现在看得清清楚楚,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我。你只是在寻找一个能让你生活得更舒适、更便利的工具人。”

“你胡说八道!”

“我没有胡说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,“如果你真的爱我,就应该尊重我,支持我买一套离我公司近的房子,而不是想方设法地让我去迁就你的便利!”

周铭沉默了,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。

过了许久,他才艰难地开口:“晓玥,我承认,我确实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买在滨江。但这有错吗?我们是男女朋友,未来是要结婚过一辈子的,难道不应该从两个人的整体利益出发吗?”

“从两个人的整体利益出发,不代表要让其中一方无底线地牺牲和迁就。”

“那你的意思,就是非要让我每天通勤近三个小时?”

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我反问,“凭什么,那个需要牺牲和迁就的人,就必须是我?”

“因为我是男人,我未来要承担养家的重任!”周铭脱口而出,“我的工作压力比你大,收入又不如你,如果每天再被通勤耗掉那么多精力,我真的会垮掉的!”

这句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,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。

“所以你的逻辑是,因为你是男人,因为你声称要养家,所以我就必须牺牲我自己的时间、精力和事业便利,来成全你?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你就是那个意思!”我打断他,积攒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,“周铭,我现在才发现,你骨子里根本就不尊重我。在你的潜意识里,我只是你的一个附属品,一个可以为了你的利益,被随意安排和牺牲的工具。”

“晓玥。”

“你走吧。”我擦去脸上的泪水,声音冰冷而疲惫,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周铭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看到我决绝的眼神,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。

07

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,我没有回复周铭的任何电话和信息。

我需要一段不被打扰的时间,来冷静地审视这段已经千疮百孔的感情,决定它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。

一周后,周铭却突然带着他的父母,出现在了我租住的公寓门口。

打开门的那一刻,我完全愣住了。

“叔叔,阿姨,你们怎么来了?”

“晓玥啊,我们不请自来,是来探望你的。”周铭的母亲王秀兰脸上堆着笑,显得格外热情,“听周铭说,你爸妈打算给你买房了?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!”

我把他们让进屋里,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。

果不其然,寒暄了没几句,周铭的父亲周立新就切入了正题:“晓玥,听周铭讲,你们俩都相中了滨江开发区的那套房子?那房子确实好,我和他妈特地抽空去看过了,地段、户型都没得说。”

“可是,那套房子离我的公司太远了。”

“远一点怕什么。”王秀兰立刻接话,“你看我们家周铭,每天上班多累,脑子要不停地转,如果住得远,回到家都后半夜了,身体哪吃得消。你是女孩子,工作相对轻松,早点出门晚点回家,都无所谓的。但周铭是男人,是家里的顶梁柱,可不能太劳累。”
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。

“阿姨,这套房子,是我爸妈出钱给我买的。”

“我们当然知道啊。”王秀兰的笑容不变,“但你们俩不是迟早要结婚的嘛,买房子这种大事,肯定要综合考虑两个人的情况。晓玥,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,应该能体谅我们的想法吧?”

“我不能体谅。”

“哎呀,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固执呢?”王秀兰的脸色沉了下来,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教训的意味,“我跟你说,女孩子家,要懂得体贴男人。我们家周铭工作那么辛苦,你就不能多为他分担一点,多迁就他一下吗?”

“凭什么要我迁就?”

“你这是什么说话态度?”周立新也板起了脸,沉声说道,“晓玥,我们是长辈,好心好意地来跟你商量,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我们的?”

“我应该用什么态度?”我也被激怒了,“这是我父母给我买房的钱,凭什么要由你们来指手画脚?”

“我们是周铭的父母,他未来的住房问题,我们当然有权利过问!”王秀兰的声音尖锐了起来,“再说了,你们以后是要结婚的,这房子,难道不也应该有周铭的一份吗?”

“谁说过有他的份了?”

“顾晓玥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周铭终于忍不住了,急切地站了起来,“我们在一起快六年了,你该不会连婚都不想跟我结了吧?”

我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,他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急切和理所当然,忽然觉得无比滑稽和悲哀。

“周铭,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,你必须诚实回答我。”我开口说道,“如果我最终决定买市中心那套房子,你会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?”

周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:“我,我。”

“看来你确实会觉得不平衡。”我冷笑一声,继续追问,“那我再问你,如果我们真的买了滨江那套房子,结婚之后,你会不会要求在房产证上加上你的名字?”

周铭的脸瞬间涨得通红:“这,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我们结为夫妻,房子自然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财产。”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房子,只要一结婚,就得平白无故分你一半?”

“也不是说分一半,但最起码,房产证上应该有我的名字吧?”周铭的语气愈发理直气壮。

我彻底看清了。

这一家子,从头到尾,打的就是我爸妈那九百万的主意。

“晓玥,你可别误会。”王秀兰见状,赶紧出来打圆场,“我们不是想占你家的便宜。只是觉得,你们既然要结为夫妻,那财产就应该不分彼此,这样才算真正的一家人嘛。”

“真正的一家人?”我冷笑着反问,“那请问,既然是共同财产,周铭他准备出多少钱呢?两百万?三百万?还是四百五十万?”

周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:“我,我哪里有那么多钱。”

“那你凭什么要求加你的名字?”

“这性质不一样!”周铭急得跳脚,“你爸妈给你买房,那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女儿。等我们结了婚,我不也成了他们的女婿吗?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!”

我被他的无耻逻辑气笑了: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我爸妈的钱,就等同于是你的钱?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“你就是那个意思!”我厉声打断他,“周铭,我现在终于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了。你根本就不是爱我,你只是想找一个家庭条件优越的妻子,好让你自己能少奋斗几十年!”

“你胡说!”

“我有没有胡说,你自己心里最清楚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,让自己平静下来,然后清晰地说道,“周铭,我们分手吧。”

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周铭难以置信地瞪着我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,我们分手。”我一字一顿,无比清晰地重复道,“从这一刻起,我们之间,再也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“晓玥,你别这么冲动。”周铭试图上前来抓我的手,被我用力地甩开了。

“我没有冲动,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。”我直视着他,“这些天,我想得非常明白。你不是真心爱我,你只是想利用我,利用我家的财富。”

“我没有!”

“那你怎么解释,为什么你非要买离你公司近的房子?为什么你理直气壮地要求婚后在房本上加名字?”我冷冷地质问,“如果你真的爱我,就应该尊重我的意愿,支持我买一个能让我生活得更轻松的房子,而不是处处都要求我为了你的便利而做出牺牲!”

周铭被我问得哑口无言。

“晓玥,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?”王秀兰急了,冲上前来,“我们家周铭对你那么好,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?”

“他对我好?”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,“阿姨,那您倒是具体说说,他究竟哪里对我好了?”

“这,这。”王秀兰一时语塞。

“他追求我的时候对我好,是因为他想得到我。等他觉得已经得到我之后,就开始无休止地算计,无休止地要求我迁就他。”我说,“这样的‘好’,我不稀罕,也承受不起。”

“顾晓玥!”周铭的眼睛因为愤怒和羞辱而变得通红,“你真的要为了这点事,跟我分手?”

“对,我真的要和你分手。”

“好,好得很!你一定会后悔的!”周铭气得浑身发抖,口不择言,“你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!我告诉你,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,以后肯定没人要!”

这句话,彻底撕下了他最后一块伪装。

我看着他,心如死灰。

“周铭,谢谢你,让我彻底看清了你的真面目。”我冷漠地开口,“现在,请你们,立刻离开我的家。”

“走就走!”周立新一把拉起自己的儿子,愤愤地朝门口走去,“儿子,咱们走!这种女人,根本不值得你爱!”

王秀兰在离开前,还转过头,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剜了我一眼:“顾晓玥,你给我等着,你早晚会后悔的!”

门,被“砰”的一声用力甩上。

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,瘫倒在沙发上,眼泪终于决堤。

六年的感情,在这一刻,画上了一个无比丑陋的句号。

可是,我不后悔。

08

和周铭分手的第二天,我就联系了中介张姐,直接去签了市中心那套房子的合同。

九十八平,两室一厅,总价七百五十万,从我的新家步行到公司,只需要一刻钟。

在签约室里,我给父母打了个电话。

“爸,妈,我把房子定下来了。”

“定在哪儿了?”

“就是市中心那套,离我公司特别近。”

“好,好,这就对了。”父亲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,“晓玥,剩下的那一百五十万,你自己存着,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,别亏待自己。”

“谢谢爸。对了,还有一件事,我和周铭,分手了。”

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,随后,母亲开口了,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:“分得好。”

“妈。”

“真的,分得好。”母亲认真地说道,“晓玥,妈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。那个周铭,真的不适合你。他这个人,太过于自我,凡事只考虑自己的得失,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。你若是真嫁给了他,以后的日子,有的是苦头吃。”

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下定决心的。”

“晓玥,你还年轻,未来的路还很长,肯定会遇到比他好上千倍万倍的人。”父亲在电话那头安慰我,“别为这种人难过,爸妈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
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。

这一次,不是因为伤心,而是因为感动。

有这样无条件爱我、支持我的父母,我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?

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周铭几乎是疯狂地给我打电话、发信息。

“晓玥,我那天是气昏了头才说胡话的,我错了,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?”

“我发誓,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“晓玥,我真的不能没有你,我真的很爱你。”

对于这些信息,我一概未回。

我心里清楚得很,这些迟来的忏悔,没有半分真诚。

他舍不得的,不是我这个人,而是那唾手可得的九百万,和那套能让他瞬间实现阶层跨越的房子。

如果我此刻心软,选择原谅他,那么可以预见,结婚之后,他一定会用尽各种手段,软磨硬泡,逼我在房产证上加上他的名字。到那时,我父母赠予我的财产,就会顺理成章地变成他的囊中之物。

我绝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。

09

一个月后的某个周末,我正在新家里打扫卫生,门铃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。

我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望去,心头一紧。门口站着的,正是周铭,以及他的父母。而在他们身后,还跟着几个面生的中年男女,看起来气势汹汹。

我皱紧了眉头,还是打开了房门:“你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

“晓玥,我们是来找你好好谈谈的。”周铭的母亲王秀兰不由分说地推开门,带着那群人一拥而入。

“你们这是私闯民宅!”我被这阵仗气得不轻。

“晓玥,咱们坐下来,心平气和地谈。”周铭的父亲周立新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,一副主人的派头,“你和我们家周铭的事情,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。”

“有什么不能算的?我们已经分手了,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

“分手?”王秀兰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,“顾晓玥,你们在一起快六年了,我们家周铭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,花了多少钱,你心里没点数吗?”
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我们仔细算了一笔账,这六年来,周铭给你买礼物,请你吃饭,带你出去旅游,零零总总加起来,没有十五万,也有十二万。”周立新伸出手指,慢条斯理地说道,“现在你一句话说分手就分手,这笔钱,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们?”

我简直要被这无耻的逻辑气笑了:“你们这是在敲诈勒索?”

“什么叫敲诈?这叫合情合理的补偿!”王秀兰瞪着我,嗓门又高了八度,“当初我们家周铭追你的时候,可是付出了真金白银的。现在你把他甩了,那些钱,你当然得还回来!”

“那好,我送给他的那些礼物,他是不是也应该原封不动地还给我?”

“你给他买过什么值钱的东西?”王秀兰一脸不屑,“顶多就是几件衣服几双鞋,能跟我们周铭给你花的钱相提并论吗?”

“我送他的那块表,价值三万。他身上穿的名牌外套和鞋子,加起来也超过两万了。”我冷冷地回应,“这些,是不是也应该一并归还?”

周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:“那性质不一样。”

“怎么不一样了?”

“我给你花钱,是因为我爱你!你给我花钱,那也是心甘情愿的!”周铭梗着脖子,理直气壮地狡辩。

我看着他,忽然感到一阵深切的可悲。

这就是我曾经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。

“你们都走吧,我不想再跟你们纠缠下去。”我指着门口,下了逐客令,“如果你们再不离开,我就只能报警处理了。”

“报警?我看你敢!”王秀兰猛地扑了过来,一把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,“今天你要是不把钱给我们,就休想让我们离开这里!”

“你放开我!”我用力挣扎。

“放开?你做梦!”王秀兰的手像铁钳一样箍着我,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,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我们家周铭对你那么好,你居然说分手就分手!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?”

“够了!”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,在门口炸响。

我猛地抬头望去,是我爸。

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“顾,顾先生?”周立新显然没料到我父亲会出现,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。

“我让你,放开我的女儿。”我爸顾建国的目光像刀子一样,直直地射向王秀兰。

王秀兰被那眼神震慑住了,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。

“晓玥,没事吧?”我爸快步走到我身边,仔细查看我被抓红的手臂。

“爸,我没事。”

“顾先生,您来得正好。”周立新定了定神,又摆出那副商量的嘴脸,“我们正要跟您好好谈谈呢。”

“谈什么?”

“就是您女儿和我们家儿子的事。”周立新开口说道,“他们交往了六年,我们儿子在她身上投入了不少感情和金钱。现在她单方面提出分手,这笔青春损失费,总得给个说法吧?”

我爸看着他,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容。

那笑容极冷,看得人心里发毛。

“你们想要多少钱?”我爸平静地问。

“十五万。”周立新伸出一根手指,又补充道,“看在两家相识一场的份上,给个整数,十五万就行。”

“好。”我爸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“我现在就转给你们。”

“爸!”我想阻止他。

“没事。”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,示意我安心,然后目光转向周立新,“把你的收款账户给我。”

周立新喜出望外,连忙报上了一串银行卡号。

几秒钟后,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。

“到账了!到账了!”他盯着手机屏幕,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

“钱已经给你了,现在,可以从我家离开了吗?”我爸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“当然,当然。”周立新笑得合不拢嘴,“顾先生果然是爽快人!”

就在他们一家心满意足,准备带着那几个所谓的“亲戚”离开时,我爸突然开口了:“等一下。”

“顾先生,还有什么事吗?”

“我这里,有个东西,想请你们看一看。”我爸不急不缓地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部手机,解锁屏幕,点开了一个界面,然后递到了周铭的面前。

周铭不明所以地接过手机,垂下头看了一眼。

下一秒,他的脸色,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毫无血色。

手机“啪”的一声,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,重重地摔在了光洁的地板上。

手机屏幕因为撞击而出现了几道裂痕,但上面的内容,却依旧清晰可见。

那是一个聊天群的界面,群名叫做“兄弟连内部交流群”。

而此刻屏幕上定格的,正是周铭的发言。

“搞定了,兄弟们!我跟你们说,顾晓玥她家就是个金矿!她爸妈直接打了九百万过来让她买房,眼睛都不眨一下!”

“我准备让她买滨江那套大的,离我公司二百八十米,以后我上班就是下个楼的事。至于她,每天骑电动车一个小时去上班呗,正好还能减减肥。”

“房本加名字的事,我已经探过口风了,她虽然有点不情愿,但只要我多哄哄,结了婚,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。到时候,这七百九十九万的房子,就有我一半。等过两年房价涨了,我再想办法让她卖掉,到时候我直接财务自由,还上什么破班!”

下面是一连串狐朋狗友的吹捧和调侃。

“铭哥牛逼!这软饭吃的,技术含量太高了!”

“嫂子人傻钱多,铭哥驭妻有术啊!”

“等铭哥拿到钱,可得请哥几个好好潇生洒一回!”

周铭的回复,更加不堪入目:“那必须的!等我把她彻底拿捏住,以后她家的钱,还不都是我的钱?她就是个没脑子的恋爱脑,我随便说几句好听的,她就晕头转向了。这种女人,不就是天生给咱们男人当垫脚石的吗?”

客厅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
周立新和王秀兰的脸色,从刚才的得意洋洋,瞬间变成了猪肝色。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,震惊、羞耻、愤怒,种种情绪交织在他们脸上,精彩纷呈。

“这,这是伪造的!是P的图!”王秀兰最先反应过来,尖声叫道,“顾建国,你好卑鄙,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我们家周铭!”

我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,只是冷冷地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周铭,开口道:“周铭,我给你一个机会,你自己说,这上面的内容,是不是你发的?”

周铭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好,你不说是吧?”我爸点了点头,收回自己的手机,然后按下了另一个手机的录音播放键。

周铭的声音,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,正是他在那个群里发的语音消息,内容和文字一字不差,那得意洋忘形的语气,任谁都模仿不来。

“现在,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我爸的声音里,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
“爸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”周铭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抱着我爸的大腿,痛哭流涕,“我是一时鬼迷心窍,才说了那些混账话!我爱晓玥,我是真心爱她的啊!”

“爱她?”我爸一脚踹开他,眼神里满是鄙夷,“你所谓的爱,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利用和算计的工具?就是把我们顾家当成你攀附富贵的跳板?”

“不是的,不是的!”

“周立新,王秀兰。”我爸不再理会周铭,目光转向他的父母,“你们养的好儿子!现在,我给你们两个选择。第一,立刻带着你的好儿子,从我女儿面前消失,永远不要再出现。第二,我把这些证据,连同你们今天上门敲诈勒索的全程录像,一并交给警方和媒体。让所有人都看看,你们一家人,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。”

周立新夫妇的脸,白了又青,青了又白。

“还有,”我爸顿了顿,目光落在那部摔裂了屏幕的手机上,“刚才转给你们的十五万,是我顾建国给你们的‘封口费’。拿着这笔钱,管好你们的嘴。如果以后我从任何地方,听到半句关于我女儿的闲言碎语,那么后果,你们自己掂量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,却字字千钧,砸得周家三人抬不起头来。

最终,周立新颤颤巍巍地扶起自己的儿子,一家三口,在那些所谓的“亲戚”复杂的目光中,灰溜溜地逃离了我的家。

门再次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

我看着我爸,这个一直以来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,再也忍不住,扑进他的怀里,放声大哭。

“爸,对不起,我太傻了。”

“不怪你,傻孩子。”我爸轻轻拍着我的背,声音里满是心疼,“吃一堑,长一智。看清了一个人,总比稀里糊涂地嫁给他,毁了一辈子要好。这九百万,就当是给你交了学费。”

10

那场闹剧之后,我的生活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期。

我搬进了新家,一个宽敞明亮的两居室。每天下班后,我不再需要在拥挤的地铁里耗费一个多小时,只需要步行一刻钟,就能回到这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。

我开始学着自己做饭,把房子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,周末去逛美术馆,或者报个瑜伽班。

生活似乎正在重回正轨,甚至比以前更加从容和惬意。

然而,每当夜深人静时,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和自我怀疑,就会将我吞噬。

六年的感情,我付出的是真心,换来的却是彻头彻尾的算计和利用。我一遍遍地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,试图找出周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,或者,他根本就从未真心爱过我,从一开始,他看中的就是我优越的家境。

这个念头,像一条毒蛇,日夜啃噬着我的自信。

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,怀疑自己识人的能力,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值得被爱。

我变得沉默寡言,工作时也频频出错。同事们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,关切地询问,我只推说最近身体不适。

一个月后,公司的一个海外项目因为我的疏忽,在合同细节上出了纰漏,虽然及时补救,没有造成重大损失,但我还是被上司叫到办公室,严厉地批评了一顿。

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,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方向,产生了巨大的迷茫。

我所学的专业是文化产业管理,我热爱那些古老的、闪烁着智慧光芒的传统文化。可现在,我每天的工作,就是和冰冷的资本、复杂的合同打交道,把文化当成一门纯粹的生意。

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?

就在我陷入深度迷茫时,一次整理大学旧物,让我意外地翻出了一份蒙尘的商业计划书。

计划书的封面,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四个字——“匠心记”。

那是我大学时的毕业设计,一个致力于发掘、扶持、推广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手工艺人的线上平台。计划书里,我详细地分析了市场现状,设计了商业模式,甚至还画出了APP的交互原型。

我记得,当时我的导师对这份计划书评价极高,认为它兼具商业价值和人文情怀,鼓励我毕业后可以尝试去实践。

可是,毕业后,为了和周铭留在同一座城市,我放弃了去一家专业对口的文化基金会工作的机会,选择了一家薪水更高的投资公司。

我以为,爱情可以填满一切。

现在想来,多么可笑。为了那份虚假的爱情,我放弃了自己真正的热爱和梦想。

那一刻,一个疯狂的念头,在我的脑海里萌生。

11

第二天,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。

我的举动,震惊了所有的同事和上司。他们无法理解,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样一份前途光明、薪资优厚的工作。

我没有过多解释。

紧接着,我做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决定:卖掉我刚到手不到两个月的房子。

这个决定,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我父母的强烈反对。

“晓玥,你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?”电话里,母亲的语气充满了担忧,“工作辞了就辞了,咱们不差那点钱。可这房子,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,怎么能说卖就卖?”

“妈,你听我解释。”我耐心地把我“匠心记”的创业构想,以及我卖房筹集启动资金的打算,详细地告诉了他们。

“胡闹!”父亲在电话那头动了怒,“创业是那么容易的吗?十个创业九个死!我给你那笔钱,是让你过安稳日子的,不是让你拿去打水漂的!”

“爸,我知道您担心我。但是,这份事业,是我从大学时就有的梦想。以前,我为了感情,把它搁置了。现在,我想为自己活一次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但异常坚定,“如果我不去尝试,我会后悔一辈子。这套房子,是用您给的钱买的,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那段失败的感情,提醒我有多么愚蠢。我不想住在一个充满了屈辱回忆的笼子里。我想把它变成我梦想起飞的燃料。”
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。

许久之后,父亲才再次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妥协:“你真的想好了?”

“想好了。”

“好。”父亲叹了口气,“那你就去做吧。但是你得答应我,那一百五十万的余款,你不能动,就当是给你留的后路。如果,我是说如果,创业失败了,你至少还有一笔钱,可以重新开始。”

“谢谢爸,谢谢妈。”我的眼泪,再次流了下来。

卖房的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。因为地段优越,房子很快就以七百六十万的价格出手。扣除各种税费,我手里拿到了近九百万的现金。

我没有租新的公寓,而是在一个旧工业区里,租下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Loft空间,楼下办公,楼上居住。

“匠心记”工作室,正式成立了。
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组建团队。我通过大学老师的推荐,找到了两位志同道合的学弟学妹。一个精通摄影和视觉设计,另一个擅长新媒体运营。

我们三个人,就是“匠心记”的全部班底。

万事开头难。为了寻找那些散落在民间的、不为人知的手工艺人,我带着团队,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“田野调查”。

我们去了贵州的山寨,寻访那些仍在坚持用古法制作蜡染的老人;我们去了江西的瓷都,记录下一位老匠人手工拉坯、烧制青花瓷的全过程;我们去了苏州的园林深处,拜访一位坚守着传统缂丝技艺的“织女”。

那是一段极其艰苦,却也无比充实的旅程。我们吃过最简单的农家饭,住过最简陋的招待所,被蚊虫叮咬,被烈日灼伤。

但每当我们记录下一个动人的故事,拍摄到一组震撼人心的画面,所有的辛苦,都烟消云散。

我们把这些手工艺人的故事,制作成精美的图文和短视频,发布在我们的社交媒体账号上。

起初,反响平平。

但我们没有气馁,依旧坚持着更新。渐渐地,那些闪烁着匠人精神光芒的故事,开始吸引到第一批粉丝。

我们的账号,开始有了稳定的流量。一些小众的设计师品牌,开始联系我们,希望能够与我们报道过的手工艺人进行合作。

“匠心记”的商业模式,开始跑通了。

12

就在我们的事业初见曙光,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,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,几乎将我们彻底摧毁。

那天,一篇名为《揭秘网红文创博主“匠心晓玥”背后的肮脏交易》的帖子,在各大社交平台疯传。

发帖人自称是我的“前同事”,用一种看似知情的口吻,爆料我所谓的“黑历史”。

帖子称,我之所以能有钱创业,是因为我被一个富商包养,那九百万,就是富商给我的“分手费”。

帖子还称,我所谓的“田野调查”,不过是作秀,那些手工艺人,都是我花钱请来的演员。我打着推广传统文化的旗号,实际上是在利用那些老匠人,为自己敛财。

最恶毒的是,帖子还附上了几张经过模糊处理的、看似亲密的“照片”。照片里,一个和我身形相似的女孩,正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,出入高档酒店。

这篇帖子,就像一颗重磅炸弹,瞬间引爆了网络。

“匠心晓玥”这个名字,迅速登上了热搜。

我的社交账号评论区,瞬间被潮水般的谩骂和质疑淹没。

“真没想到,看起来那么清纯文艺的博主,私底下竟然是这种人!”

“恶心!利用那些淳朴的老人来炒作自己,简直没有底线!”

“亏我之前还那么感动,原来都是剧本!取关了!”

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了,合作方纷纷打来电话,质问情况,甚至有几家已经签了合同的品牌,直接提出了要解约。

团队的两个年轻人,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自我怀疑之中。

我看着那些恶毒的言论,气得浑身发抖。我知道,这一切的背后,一定有人在捣鬼。

很快,我就找到了幕后黑手。

我的一个大学同学,私下里发来一张截图。截图里,周铭正在他的朋友圈里,洋洋得意地转发着那篇黑我的帖子,配文是:“善恶终有报,天道好轮回。有些人,活该身败名裂!”

原来是他。

分手后,他过得并不如意。听说因为工作能力不行,加上性格问题,没多久就被“跃动科技”辞退了。之后换了几份工作,都做不长久。

他看到我事业有了起色,心生嫉妒,便用这种最卑劣、最下作的手段,来报复我,企图将我彻底毁掉。

“晓玥姐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团队里负责运营的学妹急得快要哭了,“再这样下去,我们的账号就全完了!”
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愤怒和恐慌,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
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蔑,看着周铭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,心里反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。

“别怕。”我对我的团队成员说,“他想毁了我们,我偏不如他的意。这或许不是一场灾难,而是一次机会。”

13

我没有选择在网上与那些匿名的键盘侠进行无谓的争吵,也没有急于发布一篇苍白的澄清声明。

我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,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。

两天后,我通过“匠心记”的官方账号,发布了一则公告:三天后,我们将举办一场线上发布会,主题为“清白与匠心”,届时,将对近期网络上的一切质疑,做出正面回应。

这则公告,再次将我们推上了风口浪尖。

有人认为我们是想借机炒作,有人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,等待着我们的“表演”。

三天后,晚上八点整,“匠心记”的线上发布会,准时开始。

直播间的观看人数,瞬间突破了十万。

我一个人,坐在镜头前。没有华丽的背景,没有煽情的音乐,只有我身后那面挂满了我们“田野调查”照片的墙壁。

“大家好,我是顾晓玥。”我平静地开口,“我知道,今天来到这个直播间的很多人,都不是我们的粉丝。你们或许是来看热闹的,或许是来骂我的。没关系,我欢迎你们。”

“在回应那些所谓的‘爆料’之前,我想先给大家看一样东西。”

说着,我将一份文件,展示在镜头前。

“这是我大学时的毕业设计,一份关于‘匠心记’这个项目的完整商业计划书。上面有我的导师签名,有我们学院的盖章,还有明确的提交日期——四年前的六月。”

“网上有人说,我的创业资金,来路不明。现在,我来告诉大家,我的钱,从哪里来。”

我接着展示了我的银行流水、卖房合同、以及税务缴纳证明。

“我创业的启动资金,来自于我卖掉了我名下的一套房产。这套房子,是我父母在我毕业后,赠予我的。所有的交易,合法合规,有据可查。”

“至于那些所谓的‘亲密照片’。”我冷笑一声,放出了一张高清的原图,“发帖人大概不知道,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技术,叫做‘图像识别’。这张照片的原图,来自于三年前的一则社会新闻,照片里的女孩,是一位见义勇为,扶助摔倒老人的女大学生。而那个所谓的‘富商’,不过是路过帮忙的路人。他们,和我,没有半分钱关系。”

直播间的弹幕,在这一刻,出现了短暂的停滞。

“现在,我们来谈谈最重要的部分——那些被我‘利用’的匠人。”

我的身后,大屏幕亮起。

屏幕上,开始播放我们团队制作的一部长达二十分钟的纪录片。

纪录片里,有贵州蜡染阿婆布满老茧的双手,有景德镇老瓷人专注而虔诚的眼神,有苏州缂丝传人日复一日的坚守。

纪录片里,有我们团队成员和他们同吃同住,一起下田,一起劳作的画面。

纪录片里,还有我们通过平台,为他们的作品找到销路,为他们带来实实在在收入的合同与转账记录。

当纪录片的最后一个镜头,定格在一位老匠人收到第一笔“巨款”后,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,绽放出的淳朴而灿烂的笑容时,我的眼眶,湿润了。

直播间的弹幕,也彻底“疯”了。

“我哭了!对不起,晓玥,我之前骂过你!”

“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传承!这才是真正的匠心!”

“那个周铭,简直不是人!支持晓玥告他!告到他倾家荡产!”

“从今天起,我就是‘匠心记’的死忠粉!”

我看着滚动的弹幕,再次面向镜头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
“各位,这就是我的回应。我的清白,不需要靠语言来辩解,它就写在每一件精美的手工艺品里,就刻在每一位匠人布满风霜的笑容里。”

“至于那位在背后恶意中伤我的周先生。”我顿了顿,眼神变得无比锐利,“我们法庭上见。”

那场发布会,最终观看人次超过了五百万。

“匠心记”一夜爆红。

我们的账号粉丝量,在二十四小时内,突破了三百万。无数的合作邀约、投资意向,像雪片一样飞来。

而周铭,则因为恶意诽谤,证据确凿,很快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。

我用一场最漂亮的反击战,不仅捍卫了自己的清白和事业,也让那个曾经伤害我的人,付出了应有的代价。

14

危机过后,“匠心记”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。

我们搬进了更大的办公室,团队也从最初的三个人,扩充到了三十多人。

我变得异常忙碌,每天都在连轴转,开会,见投资人,去全国各地考察新的项目。

虽然辛苦,但我却甘之如饴。因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我正在一步步地,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。

在这个过程中,我认识了陆泽远。

他是“远风资本”的创始人,也是最早向我们伸出橄榄枝的投资人之一。

我第一次见他,是在他的办公室。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轻,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,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,气质儒雅,眼神清亮。

他没有像其他投资人那样,一上来就谈估值,谈回报率。而是和我聊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中国传统美学。

从宋代的极简主义,到明代的园林艺术,他都信手拈来,见解独到。

“顾小姐,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好‘匠心记’吗?”会谈的最后,他问我。

“因为您看到了它的商业潜力?”

他笑着摇了摇头:“不全是。因为我从你的项目里,看到了一种久违的、纯粹的热爱。在这个浮躁的时代,热爱,是最稀缺,也是最宝贵的品质。”

那次会面后,陆泽远并没有急于敲定投资。

他反而以一个“朋友”的身份,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。

他会在我为了一个项目方案焦头烂额时,发来几篇相关的行业报告,给我提供新的思路。

他会推荐给我一些冷门的艺术展和纪录片,和我分享他的观后感。

有一次,我为了争取一位隐居在深山里的竹编大师,在山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,磨破了嘴皮,对方依旧不为所动。

就在我心灰意冷,准备放弃时,却意外地在山脚下的客栈里,看到了陆泽远。

他开着一辆越野车,风尘仆仆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惊讶地问。

“我听说你在这里遇到了点麻烦。”他笑了笑,递给我一杯热茶,“我恰好认识这位大师的儿子,或许,我可以帮你试试。”

后来我才知道,他口中的“恰好认识”,是他动用了自己的人脉,辗转联系了好几个人,才要到了对方儿子的联系方式。

在他的帮助下,我最终成功地说服了那位竹编大师。

回去的路上,我由衷地对他说:“陆先生,太谢谢你了。”

“叫我泽远吧。”他开着车,目视前方,轻声说,“晓玥,我帮你,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投资对象。而是因为,我欣赏你,欣赏你身上的那股韧劲,和那份对梦想的执着。”

我的心,在那一刻,漏跳了一拍。

和陆泽远在一起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。

我不需要伪装,不需要迎合。我可以和他分享我的成功,也可以向他倾诉我的困惑。他总能给我最中肯的建议,和最温暖的支持。

他尊重我的事业,理解我的忙碌,从不会像周铭那样,要求我为了他而做出牺牲。

他会说:“晓玥,你只管向前飞,我永远是你的后盾。”

我渐渐明白,一段健康的感情,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依附和索取,而是两个独立、成熟的灵魂,彼此吸引,相互成就。

15

一年后,“匠心记”成功完成了A轮融资,估值过亿。

投资方,正是陆泽远的“远风资本”。

签约仪式上,我作为公司的创始人,站在聚光灯下,发表感言。

我看着台下,第一排坐着的,是我的父母,他们脸上洋溢着骄傲而欣慰的笑容。

在他们身边,是陆泽远,他正用一种温柔而专注的目光,凝视着我。

我的目光,和他的目光,在空中交汇。

我们相视一笑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“一年前,我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感情,一度陷入人生的低谷。”我对着话筒,平静地开口,“我曾以为,那就是我人生的全部。但今天,站在这里,我想告诉所有曾经或正在经历困境的女孩们,爱情,从来不是我们人生的全部。我们自身的价值,也从来不需要通过另一个人来证明。”

“真正能让我们闪闪发光的,是我们自己的梦想,是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,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,所创造的独一无二的价值。”

“当你活成了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,你想要的最好的爱情,自然会悄然而至。”

台下,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。

发布会结束后,我收到了法院的判决通知。

周铭因诽谤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,并需要公开向我赔礼道歉,赔偿我的精神损失。

我看着那份判决书,心里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。

属于他的那段不堪的过去,终于,被彻底翻了过去。

晚上,陆泽远为我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庆祝派对。

派对上,他当着所有朋友的面,拿出了一枚戒指,单膝跪地。

“顾晓玥小姐,”他仰着头,目光灼灼,“你是我见过最勇敢、最迷人的女性。我希望能有这个荣幸,成为你的后盾,陪你一起,去创造更多的奇迹。你,愿意嫁给我吗?”

我笑着,伸出了我的手。

眼泪,再次流了下来。

这一次,是幸福的泪水。

我的人生,在经历了那场暴风雨后,终于迎来了最灿烂的晴空。

我终于明白,那九百万,不是父母给我的“安身钱”,而是命运赠予我的“立命钱”。

它让我看清了人性的丑恶,也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。

它让我失去了虚假的爱情,却也让我收获了真正的梦想,和一份势均力敌、彼此成就的完美伴侣。

原来,所有的失去,都是为了更好的遇见。所有的成长,都始于一场勇敢的蜕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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